归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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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不清有多久没回过故乡了,现在回到故乡,觉得故乡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。

走到故乡的小道上,闻到从附近农舍飘出来的炊烟,那味道既熟悉又陌生。

在路上偶遇了一位熟人,亲切的问候了一声,眼前的这位熟人双鬓发白,银丝缠绕,我顿时觉得岁月的可怕,竟然可以将人摧残得面目全非。我停下来与他聊些家常,在他的交谈中得知这些年故乡发生了很多变化,我感觉到一阵失落,自己不在家乡的日子,确实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。

终于走到老屋了,那间我度过童年的老屋。屋檐边缘的瓦有些滑落,摔落在地上的碎片还残留在墙边,无人打扫;门前那口井不知被荒废多久了,被野草盖住了,若不是靠记忆去寻找,也不知它还存在那里。曾经是间热闹的房屋,一家四口都住在这里,如今却变得如此荒凉,如此破旧不堪。

推开房门,屋里还保持着当初的模样。深情的望着每一个角落,孩童时的记忆瞬间涌现出来:我们一家曾在那张小桌子上吃饭,有说有笑;那个柜子是童年时躲猫猫的地点;那条长木沙发,我们一家四口常坐在那里看黑白电视;还有那简陋的厨房,母亲曾在那里烧出美味的菜肴;还有那张床,一家四口睡过的床……往日的热闹已经成为过去,只能在回忆中寻找。今夜,我将睡在童年时熟悉的床上。

令我有些意外的是,孩提时常在一起玩耍的伙伴来探望我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们也长大了,言行举止都变得拘谨了,变得沉默了,不再像小孩时那么天真活泼。看到几个小孩在门前玩起了我们孩提时玩的游戏,才觉得自己真的老了。好友说,这些破旧的房屋不久就要被拆了,用来建新房。我心里有一阵失落感,这些房屋虽然破旧,却有我美好的回忆,要是这房屋没了,我该去哪找回那些记忆。

简单吃过饭后,就独自走到门外。一轮弯月从东方的夜空升起,照亮了整个乡村,月光透过窗户,照进了安静了小屋。附近的树林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不知名的鸟叫声,这夜显得更加安静了。小时候经常跟父亲到井旁看星星,有时仰着头数累了,父亲就端出一盆水,水倒影着星星,叫我低着头继续数。想着些往事,双眼不知不觉湿润了,微风习来,我感觉到有些凉意,便回到屋里去了。

这夜显得十分漫长,独自一人,没人陪伴,没人说话解闷。我不敢想象当初未接父亲去城里住时,他一个人守着空屋,一个人吃饭该是多么凄凉?他又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?

记得小时候,我去外地读书,每个星期都盼望着回家,因为这里有我牵挂的人,父母在哪里,家就在哪里。这个家虽然简陋,但住着我最爱的人和爱我的人,是我的天堂。倘若有一天,父亲不在了,我的家又会在哪里?

这间房屋快被拆了,但我可以在它被拆前赶回来,陪它度过最后的时光,这是我最大的欣慰。我躺在床上想,我还能再一次依靠在父亲的肩膀上数星星吗?一家人还能围着那张桌子一起吃饭吗?但没人能回到过去,童年那些美好的时光只能停留在记忆里。

夜深了,在老屋的怀抱中,我渐渐进入了梦乡,梦中我回到了童年,我们一家四口又团聚在一起,说说笑笑,十分热闹。

老家,虽然破旧,但它永远住在我心里,还有那些记忆,我永远都会记得,不会忘记。正如一坛酒,存放的时间越长,味道越甘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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