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熙来攘往,君欲何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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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。

凭窗而立,任穿过窗格的秋风肆意飞扬在脸上,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,人流如潮,脑海里忽然就蹦出了这两句话。

清晨,楼下人头攒动。你要是想穿过马路,去对面菜市场,那简直是寸步难行,纷乱而喧嚣的场面,往往令你头疼。每天必须有交警站马路指挥,才能勉强秩序井然。背着书包,边走边吃早餐的孩子;步行,脚步凌乱的行人;骑着自行车或电动车,见缝插针的上班族;鸣笛如雷,行动迟缓如龟的私车族……个个行色匆匆、神色焦急,奔着未知的前方疾行。不禁想问:熙来攘往,君欲何方?

叶圣陶的《稻草人》,写了这样一只蚕。某天,一大群蚕“沙沙……沙沙……”欢快而满足地吃着桑叶。在它们眼里,生活就是一首优美的诗,一曲动听的歌。

突然有一天,其中的一只蚕,看到它的那些已经吃饱吃胖的同伴,被拿去放在开水里煮了,然后抽出美丽的丝。它忽然就心生凄凉,忽然就鄙视那些同伴。吃吃……天底下哪有白做的工作?它忽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真可笑,它要远离这个地方,它要摆脱这种压抑。它听不得同伴那沙沙的声音,曾经那么美妙动听的音乐,如今竟是那样刺耳。再也不能忍受,竭力挣扎着爬出筐外,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。同伴们谁也没发现有一只蚕不再吃桑叶,更没发现有一只蚕离开了这里。

一人漫无目的的游荡,感觉好饿啊!可是它不想再吃桑叶,可是不吃桑叶它还能吃什么呢?拖着饥饿而疲惫的身体,它来到了一个向阳的地方,打算在这儿结束短暂却并不辉煌的一生,忽然,一阵钻心地疼痛袭来,艰难地扭头看过去,原来是一只蚂蚁。小蚂蚁笑道,原来你还活着啊,我以为你死了呢?看你干瘪瘪的,那还像一只蚕啊。蚕宝宝不都白白胖胖吗?

蚕虚弱地“切”了一声,那些蠢东西,就知道吃,把吃当一生的工作,把工作当做人生最大乐趣。可天下哪有白做的工作?小蚂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工作当然快乐啊!天下当然没有白做的工作,但工作也从来没有白做得啊!不信你跟我走,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工作不是白做的。

蚕半信半疑地跟着蚂蚁,果然,走了没多久,它就听到了快乐的歌声和溢着幸福的笑语。再走近,可真是热火朝天啊。大家忙得不亦乐乎。他们边劳动边唱着歌,还是自己编的劳动歌。风趣而快乐,这一刻,它终于明白,天下的工作确实没有白做的。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,它忘记了饥饿,忘记了疲惫,这一刻,它竟是那么热切地渴盼回去原来那个筐,回去同伴之间,回去吃那沙沙响的桑叶……

迷失的蚕是幸运的,它终于明白了工作的真谛,找到了人生的方向,又孜孜不倦、满怀信心地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旅途。那么你我呢?熙来攘往,究竟欲往何方?

倚着窗户,因向下眺望的太久的缘故,只觉头疼头晕更厉害了,却强撑着去上班,不想看医生,不想吃药,更不想请假。头疼头晕,固然难受,但总好过清醒时的缜密思维的无奈。可是,终究还是敌不过头晕目眩,撇了要干的事情回去躺倒便睡。于是又积了一堆的工作,等待第二天的必又是一场繁杂和忙碌。如果如此循环往复,我和那迷失的蚕就没什么区别。日子如流水般逝去了,我却在徘徊虚掷光阴。

人活一世,草木一秋。但凡有生命的痕迹,便有梦想走过地踪迹。漫漫而修远的路途,难免坎坷、风雨一路相随。我们都会迷惘、徘徊、受伤,甚至脆弱、绝望。纷纷扰扰的尘世间,名来利往地角逐,爱恨情仇的纠缠,喜怒哀乐地挥霍,荣辱得失地不甘……让我们虚掷了过去,彷徨了现在,迷惘了未来。

如此,不妨每走一段路,停下来思考,如那只蚕一样,即使是炼狱般的经历,总好过如无头的苍蝇般乱飞乱撞,最后头破血流,依旧于人生无益。

也许最好的人生是这样的:既有敏感的灵魂又有粗糙的神经,既有滚烫的血液又有沉静的眼神,既有深沉的想法又有世俗的趣味,既有仰望星空的诗意又有脚踏实地的坚定,经历了长夜,守到了黎明,穿行过黑暗,还相信阳光,带着强大的内心上路,脸上有温暖的笑容,一路看山看水,走走停停。

在走走停停中,不断迷惘,不断清醒;不断彷徨,不断坚定。最终在熙来攘往的人生中“咬定青山不放松”,迎来“已是悬崖万丈冰,犹有花枝俏”的诗意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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