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感日志 时间: 推荐访问: 浮生六记南康白起txt

【这是南康白起的生前的小短文,因为字数和内容原因删减了一些。谁能告诉我非法字符到底有哪些,我要被逼疯了!】

有一次谈起人与人之间的缘份,我说:“真可怕,你生在陕西长在甘肃,我生在辽宁长在内蒙,相隔了几千里。中国有十三亿人口,而我们竟然考入同一所大学,住同一个宿舍。算一算,机率小得吓人,万一哪里出一点错,我就遇不到你了。”这么一说,便觉得生命中多了点玄学的味道。冥冥中是不是有一种神秘难解的力量指引着我们,两个圆在某一点交错,我们便相遇。或者,一切都只是偶然。

老公推推我脑袋,笑我爱胡思乱想。自己也想了想,然后不在意地说:“就是没有你,我也会遇上别人,说不定他比你还好。”

“啪”的一声,感伤感恩的气氛荡然无存。我垂头丧气地瞪着他,人家本来还在那里感动莫名,准备拼了命也要维护这份感情的说。

大一上学期快结束时,彼此间都明明白白地感觉到那种吸引,却矜持着、恐惧着,不敢向前跨出一步。偶尔一个眼神交汇,心中波涛汹涌,脸上却还是若无其事。

放寒假,他回家我留校。

接过几次电话,语气也是淡淡的,两个人拿着话筒发呆,不知说什么好,也舍不得放下。

寒假结束,我在午夜出去接他,没有公交,没有中巴,舍不得打车,于是走了两个多小时,将近三十里去火车站。

看见他从出站口向我走来,忽然觉得很害羞,笑笑不说话。怕被他看见脸上的红晕,就一直将头扭了四十五度,给他一个后脑勺。

老公也讪讪的,勉强说了几句,结结巴巴,辞不达意。打车回学校,黑暗里,他忽然伸过手在我头上抚了一下,低声说道:“小毛孩,想我了没?”

一瞬间,眼眶发酸,既想哭又想笑。

半夜两点,空无一人的大街,三十里路,冷风,一切都值得。

我们谈到死亡。

现在的日子,年青力壮,每天活蹦乱跳,迫不及待去见识新的人新的事物。死亡,仍是太遥远的事。

偶而也会想到五十年后的情景,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互相扶持相依为命,也满期待。老年不可爱,但可以做个可爱的老年人。

对我来说,死亡最大的威胁还是:人死如灯灭,无知无觉,我还没看够老公呢。我不怕死,但我怕死了后再不能像这样爱他。

于是我对老公说:”我们要一起活到很老很老,老得走不动。然后我们换上干净衣服,手牵手躺在床上,我说‘死吧’,我们就一起死了。”

一九九九年,坐在南下的火车上,为初次离家而兴奋不已。大学在我心中是辽远而神秘的,仿佛一座圣殿。

入学后有几天空闲,利用这段时间走遍了全校每一个角落。只在中午和晚上留在宿舍。那时的我自闭而孤僻,不知道怎么应对陌生人,便永远绷着一张脸。

隐约间听到老公是另外一个班级,也没兴趣去深究,要到半个月后才知道:原来他是二班,因为学校的疏忽而安排在了这个宿舍。

还记得老公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“你欠我二十块钱。”

因为写这篇文,最近常常在回想。这才发现,原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许多细节,都在头脑中慢慢浮现。

入学后第三天,电信公司派人来装电话,201的,一百六十块,每人分摊二十,正巧我不在,老公便先替我付了。

这件事、这句话其实并无深意。若不是今天和老公在一起,绝不会还记得。但是隔了这么久再回头看,倒是让人印象深刻。

对老公说:“第一次说话就是向我要债,真是现实。”

可老公已经不记得了。

朝夕相对,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。真的是只有“朝”“夕”而已。

二十四小时,九个小时上班,一个小时坐车,八个小时睡觉,再扣除一些杂七杂八,真正相对的时间不足四个小时,很短。

聊聊天,看电视,逛街,很快就没了,心中还是幸福得别无所求。

我喜欢看《六人行》,美国的肥皂剧。老公不看,因为有些太曲折的笑料他体会不出来。

抽去他谎称过四级那一节,我把写的东西给老公看。他看了,然后带点疑惑地问:“怎么给人感觉有点不真实。”

我明白他的意思,我写这篇东西,不知不觉用上了小说的技法,对材料予以适当的剪裁和排列,回忆与现实交织,总之看起更像创作而不是写实。

我说:“当然要加一点修饰,不然就太直白了。可是你看这里面写的都是真的呀。”

老公自我陶醉地说:“无所谓啦,不能把我写得再好点吗?”

大学时有个相当谈得来的同学,奇文共欣赏,疑义相与析,被我引为生平第一知己。有一次读村上的小说《抢劫面包店》,有一段用水面倒遇的山峰来比喻饿肚子的感觉,我觉得新奇,指给他看。

过几天,他说夜里肚子饿,想起那一段,结果更饿了。我听了之后很高兴,被夸奖似的得意。

他是惟一知道我和老公关系的人。对他相当感激,因为在告诉他的时候,他虽然不能理解,但还是表现出绝大的宽容与支持。

毕业后他去了沈阳中科院金属所读研究生,有时在网上聊天,他都会问一句“你们还好吧?”我明白他的意思,是在替我们担忧。

以前在学校,环境单纯,两个人接触的多些,大家只会认为我们是好哥们。出了社会,人心复杂,要时时顾及。公共场合不可以过分举动,从来不去对方工作的地方,在街上遇见同事,就说这是大学同学, 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世俗的眼光。

写了一篇《不够知己》去感谢他。

我的父母,老公的父母,都很传统,把儿女的幸福当成终身事业。

一直不敢对他们说明,因为老公的父亲、我的母亲都有高血压,不能生气,不能着急。

被家里催着交女朋友,找借口百般推脱。

未来会怎样?没有人知道。但是因为身边这个人,所以有勇气去继续,不安着、幸福着。

第一次和老公亲密接触是在二千年的春天。

大一下半学期,有人过生日。八个人,搬了两箱啤酒。熄灯后,点起蜡烛,喝酒聊天。凌晨三点时,大家都醉了,各自上床休息。

仗着酒意,爬进老公的蚊帐,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,安心的感觉从手下的皮肤传来。

那一晚睡得很香。

从那以后,老公便开始躲着我。

平日里打打闹闹,尽可以用同学的名义。若真的再向前,却是谁也不敢。明白这一步若跨了出去,我们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们,再也回不去。

两人的关系停在一种别扭而胶着的状态。可是那股陌生的情感来得汹涌猛烈,几乎不可抵挡。心里万般渴望,又拼命想拒绝,我试着远离他。早早出去,中午睡在教室,熄灯前十分钟才进宿舍,结交新朋友,大笑大闹,一度想出去租房子自己住,又碍于学校的规定只得做罢。

几个月下来,心神俱疲。

就是在那个时候,我认识了第一个女朋友。

她与我同系不同班,有很多课是合班上,见面的机会很多。很漂亮,高挑、大眼睛、微黑。

故意与同学打赌,赌能不能约到她。

于是在一次物理课时,给她传了张纸条。题干是:你愿不愿意今晚去看电影。

给了她四个选项:A,很愿意。B,可以。C,反正没事做。D,不想去。

她选了A。

晚六点半,小足球场旁,去赶七点钟的电影。

陆陆续续和她出去几次。

没牵过手,没接过吻。

夜里,两个人跑到主校区等教学楼在一瞬间万灯齐灭。也会在下自习后,去半月池偷摘两大片荷叶,倒扣在头上。

上课时坐到一起,我把物理课本改成辽宁普通话,让她用粤语念出来。同学说:“怎么你们两个一点不像在谈恋爱,倒像两个小孩子有了伴,在玩家家酒。”

还有半个月,大学第一学年就接近尾声。

熄灯后,给她打电话,照旧是无意义的闲聊。

说了声“Bye”,放下电话,爬到床上。

宿舍里寂静无声,快到凌晨一点时,老公突然爬起来,坐在下面点燃一根烟。

透过蚊帐看着他的背影和一明一灭的烟头,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,不敢放声,只是一哽一哽的,既委屈又伤心。

第二天,和她分了手。

大二后,不再一起上课,见到的机会大为减少,偶尔在食堂遇见,聊上两句,心里那句“对不起”一直说不出口。

她经常换男朋友,同学都说她是受了我的刺激。很怕事实真的如此,又不免笑自己自作多情。

快毕业时又见到她,已经在广东找了份工作,帮着她摆摊卖旧东西,打包托运,仿佛弥补似的。

老公说我们余情未了,我瞪他一眼,想着还不都是因为你。

而且,三年后才开始吃醋,时间拖得太久,我已经等得不想等了。

升上大二,对于学校的规矩多多少少也能视之无物。自己在外面租了个小房间,一张床、一张书桌、一台电脑,最长曾有三个月不回宿舍,不想见他。

日夜颠倒的习惯就是那时养成的,心中的思念愁苦无处可泄,经常是睁眼到天亮,听着屋外雨点滴滴答答地打在房檐,想着自己怎会落到今天这种境地。

越是不见,越是想见。越是想见,越是不敢。

长沙的冬天是潮湿而阴冷的,不是乌云满天就是在下雨。

逃课了,像作贼一样偷溜回宿舍,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宿舍中发呆,不知该做些什么。

有人敲门,原来是他,因为这意外的相遇,两人都是一怔。

斗胆走到他身后,环住他的腰,将脸埋在他背上,说:“真想杀了你,然后将头割下来作成标本。这样,走到哪里都能带着。”

老公掰开我的手,走了出去。

以后的半年里,各种病纷至沓来,失眠、重感冒、过敏、胃疼,不肯去医院。

感冒一个月不见好转,刚好一点,又开始胃疼,疼得睡不着,半夜起来傻坐着,大把大把吃去痛片,有安眠作用。

体重直线下降,一七七的身高,六十公斤不到。

我无可无不可。

搬回了宿舍,认真地过我的大学生活,也开始学着把老公当成同学——不认识的同学,不说话,不见他。不想让一颗心悬在半空,强迫自己决绝。

卧谈会是熄灯后的主要娱乐,一边和同学说着话,一边想他现在在做什么。有时也会起身去水房,途经老公的宿舍,都会支起耳朵,偶尔老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,听不清说什么,可心里是高兴的。

前几天问老公为什么竟然想开了,肯和我在一起。

他只说:“你够狠,说断就断,走在路上见到我眼也不眨。”

我说:“然后你就突然发现不能没有我?你还真是,人家在身后追,你就跑得不见影。人家停下来往回走,你又开始追。”

“也不是,想通了呗,左右不过是一辈子,还是找个看得过去的比较好,”老公后来澄清,“我可没追你,我们顶多算一拍即合。”

那是大三我过生日,老公也来了,大家都喝了很多。

偷了个空自己在外面站着,回味老公刚才表现出来的热络态度。

老公走到我身后,将手搭在我肩上……

很多事故就这样有了新的开始。

曾经近于绝望地把握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,为了以后自己还有可堪回忆的资本。

生活不会总是一番风顺,我们都很平凡,也像平凡人那样地过着日子,吵架、冷战、温馨、关怀,无论发生了什么,只要两个人有一起努力的决心,就敢于走下去。

常常想起张爱玲的话,用在我们身上也很合适。

他不过是一个不过的男子,我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人,或许,在这个世界上,仍旧没有我们这类人的容身之处。

可是,总该有地方能容得下两个平凡的男人。

超市大减价,老公端了个透明的锅子回来,既能烧水又能炒菜的那一种,非常的晶莹剔透。

已经过了晚饭时间,可我还是迫不及待地注入半锅水,插上插头。

过了几分钟,开始有小气泡冒出来。水越来越热,气泡也越来越多。我趴在一旁,看着那些气泡从无到有、从小到大,一个接一个向上升去,珍珠串似地立在水中,惊喜连连。老公几次催我装水,我都说再等一会儿。

一锅水烧得只剩小半,我才不情愿地拨下插头,把水倒进暖水瓶。

老公觉得有趣,看着我一直笑说我是乡巴佬。

男人的话,脸圆一点、线条柔和一点,看上去会比实际年龄小很多,我就深受其害,对自己的脸深恶痛绝。

考大学那一年,去书店找参考资料,店员问我是不是要参加中考。

大四那年,在学校里遇见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,指着我说:“你们猜那个男生是大一的还是大二的?”

回来后郁闷了好几天。

老公的姐姐也小声问过老公:“你们不是同学吗,年纪都差不多,他看起来好小。”我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。

以前还不觉得怎么样,现在则是椎心之痛,因为一直梦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成熟、更深沉一些。

试过很多种方法,听说嚼口香糖可以锻炼肌肉,让脸瘦下来。特意去买,嚼得太阳穴疼,后来还是觉得前途茫茫,就都当糖吃掉了,没了味道就吐。

跟老公说要去整容,“不用别的,只要在脸上划两刀就可以了。”

考试前一天去熟悉考场。出了考点,我问老公:“你猜你现在走了的话,我认不认得路一个人回去?”

老公回答得漫不经心,“那还回不去,打个车就行。”

我照着他小腿就是一脚,问他你干嘛把我扔在这儿一个人先跑?

昨天老公出差一周后返家。

我兴奋得难以自持,在他身边跑前跑后,手脚没处放,老公被我闹得一直笑。

稍为镇定下来,开始对他三堂会审。

“坦白从宽,这次出去有没有什么••之类的?”

“没有!”老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随口说。

“连多看你一眼的人都没有?”

“没有。”

我换到右边,踢了他一脚,鄙视他:“你真差劲!”

他瞪我一眼,“哪天我跟人跑了你才高兴。”

【此处因非法字符而省略】

后来老公拒绝跟我进行这种低智商的对话。

今天早晨一觉醒来,老公就躺在我身边,气息悠长,睡得很香。

看着他的侧脸,忽然想到起两句话:

愿使岁月静好

现世安稳

惟一的要求。

前几天的事了,老公出差,我一个人在家。

正坐在桌前静静地看书,老公偷偷摸摸地回来,不声不响地走到我身后,突然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。

我当时吓得脸都白了,跳起来呆呆地看着他。

被老公那么一吓,晚上睡觉就做恶梦。

梦到下午时分去上厕所,一开门,便看到两双腿在里面走动着,只到膝盖,再上面便像穿上了隐形衣一样看不到。当时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,视而不见地走出来,回到自己房里,有个同学一脸神秘地问我:“你也看见了?”司空见惯似的。

然后,屋里不知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楼梯,直通往一楼,日光斜照在上面,一如其他慵懒的午后,一个老太太四肢着地,沿着楼梯限难地爬上来,边爬边抬起头来看着我,脸上带着一丝笑,不是爬得辛苦,倒像是一脸阴森森的冷笑。

吓醒了,双手抓着老公手腕才觉得安心一点。结果把老公也吵醒了,坐着陪我说了好一会话。

早晨起来时向老公描述那个梦,老公笑我:“胆小就胆小,还特喜欢看鬼片。”

长沙这几天天气真的不错,一直有太阳。

周六下午,和老公坐在阳台上,把被子也拿出来晒。

后来有感而发,对老公说:“幸福是什么?就是晴天的时候可以晒晒被子聊聊天。阴天窝在屋子里,没事的时候吵吵架打打孩子。”

把老公笑坏了。

因为升职,老公无形中就忙起来,以前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和朋友出去玩一次,现在晚上出去多半是为了应酬,应酬就免不了要喝酒。

估计他快回来了,就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,坐在长椅上,看一辆又一辆的公车,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。

每次老公见到我总是很高兴的,我也高兴,因为别人看得出他喝了酒,我就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搀扶着他。

“喝了多少。”

“一点。”

“醉了吗?”

“一点。”

“会不会想吐?”

“不会,还可以。”

两个人就这样一边说着话,一边慢慢往家里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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