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水之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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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将至,我却依依不舍,遥看不远的山村小镇,炊烟四起,人影散乱,估计到了吃饭的时间,我却不觉饿意。又转头看看背后,也就是与落日相背的方向,我于是反景入深林,又回归到了山水之间。

轻柔的阳光打量着这一片山水,重峦叠嶂的山穿着朴素的绿色,不时几簇各色的野花装点着衣角,飘摇的树叶舞动枝桠般的秀发,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是较为温柔的发卡,高挺的胸脯顿时劈开阳光,细心地告诉你,左边是阴翳,而另一边是初夏的温度。

向初夏的温度那边望去,闪烁着波光粼粼的湖面,倏忽,一阵古城的清风撩起此间的裙摆,万物随风,于是在湖上开出几朵涟漪,阳光霎时回转,此起彼伏的涟漪如洗如练,长风飘舞的裙裾在点点之后,又化为平静。山涧的流水掩藏在嫩绿的皮肤下,潺潺的血液好像永远不会停止,几朵花瓣状的的颜色躺在缓慢的水面,“桃花流水窅然去,别有天地非人间。”

山色葱茏,曲径幽巷,空谷回响,人影琐碎。看来此时还在山上的也并非我一人,不过又怎样,现在天空微弱的星光也并非一处,没有交流的两个人不过一个人,没有相映的两颗星不过一颗星。是的,夕阳已不在人间,余晖还抓住山巅的松树,我已将近游走了半个小时,山间美景数不胜数,河畔良辰目不暇接,这一切无不让我心醉神迷,让我忘了,忘却世间的琐事杂陈,让我醉了,醉倒在内心不羁的广阔世界,于是我带着微红的脸颊,款款而行在满是泥泞的归路。

回去时景色已大相径庭,夜空给山峦披上崭新的睡衣,树木威严挺立,泛黄的泥土惺忪入眠,思念的西风吹动我微薄的外衣。虽然现在还不能说是万籁俱寂,但也是一片寥寥。我小心地试探前方的路,几颗石子滚落,仿佛琴弦断开在寂静中一声伤感,竟然也回荡起来。

我迷路了,前方的路已经到头了,回去的路也再不清晰了,悄然听见汩汩流水,浅浅月光打在一旁的青石上,我抚摸青石上的石渣,然后缓缓坐下,仰首眺望叶隙间的弯弯月牙,仿佛看见了谁的影子。山下氤氲着孤独的几家灯火,微醺的夜色缠绵在淡黄的白炽灯光,懒懒地在月下空气里弥散开来,那是悲伤的气味,那是记忆的气味。

月,窜进了密布乌云。我,躲进了山水之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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