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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光,晾一帘垂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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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荐:人不能预测生命,无法阻止衰老,该来时,所有的光阴都换了思路。年轻时打拼,渴望平静,闲看春秋,当岁月老去,先前紧迫的时光渐显多余,多得无法排解,甚至让人忧虑。

远离喧嚣的乡村,热浪从门缝直往里涌。电风转个不停,依然吹不散酷热,还有一颗淋漓之心。

午后阳光炽烈,两位垂暮老人,并排坐在我面前,一个是母亲,一个邻居四妈。

面对流年垂暮,我的思绪无法散开,脑海里,键盘上,跳不出一个字。

母亲年事已高,自感风烛摇曳,更遇烈日酷暑,怎一个熬字了得。年岁不往,记性渐淡,生活不周,子女生计忙碌,不能终日侍奉左右,乡村渐稀,乡音零落,大半时光,母亲拄着拐扙,在若大的庭院,伴随燥热的蝉鸣,彳亍徘徊。

看两位老人,读两生故事,看两部旧电影,不觉红尘岁月,天光渐渐暗淡,曾经的曾经,已化作风去,无可把玩,无人陪伴的归途,如此寂寞成觞。

想找个人来陪,但空荡荡的村落,稀落的人烟,遍寻左右,竟没有合适的人选。年轻的外出,年老的,或不能,或病弱。有体力的劳作田间。母亲嘳叹,村子和人一样,老了,曾经的活力,都成为历史,赋予了记忆。

于是想起四妈。四妈也是古稀之年。老伴多年前作古,独自在生命里挣扎,83岁,不服老,还挑水担粪,不论刮风下雨,终日劳劳碌碌。儿子在城里下岗,偶尔回来。四妈不怨,只靠自己,瘦小的身躯,晒得如一棵古树。她靠门前屋后种点时蔬营生,每天收收割割,一早去菜市场卖,然后下地干活。有一天,她开始大口大口咯血,有时突然晕厥,人事不省。没钱医治,又不能停歇,每天坚持下地,去菜场。就在我们准备开口的当儿,她早晨摘扁豆,不小心从板凳上摔下,手臂被瓷片划破,缝了十针。夏天,缠着绷带,不能洗澡,只能用湿布擦擦。打电话给儿子,儿子正躺在医院,准备做胆结石手术。

是弟媳及时将她送到医院,为表感激,四妈特意摘了几条丝瓜送来。对此景况,我只能欲言又止。

燥热的空气让人心神不定。母亲将头枕在拐杖的手臂上,静静听四妈用仅有的两个牙,表达自己的歉意。长时间的沉默,耳朵塞满燥烈的蝉鸣,寂静的大门内,两位老人,不知思绪飞向何方,不知如何排解岁月忧思,和内心的无奈。

欢乐时,时光充满欢乐,悲伤里,时光沾满了悲伤,对于难以出门的母亲,时光就是整个院落,是时钟上的一圈一圈,是看着太阳的等候,是傍晚早早就伫立门口的守望,是夜色里漫长的等待。

四妈则为快要旱死的果蔬无人交水犯愁,为所剩无几的生活费伤神,为日渐衰落的身体状况忧心。即便一只手吊着绷带,另一只手也不能停下劳作,如果停下,她不知道后面日子将如何度过。

人不能预测生命,无法阻止衰老,该来时,所有的光阴都换了思路。年轻时打拼,渴望平静,闲看春秋,当岁月老去,先前紧迫的时光渐显多余,多得无法排解,甚至让人忧虑。

何须追寻,淡泊的日子如门前的轻风,亦如眼中的空旷,是满屋沉寂,一地光影,和心中老不去的惦念。

想做的已不能,还要抵御病痛,反抗孤单,化解孤独,期待照料。年老的光景,不是心愿,却如同酷热,炙烤生命,又如深秋的细雨,将生命的活力,一片一片打成枯黄。

要是生命重来一次就好了。母亲突然说道。如果重新走过,如果生命返青,母亲说,可以让子女们过得更好些,可把身体练得不生病,让我们有空,不用奔波,在这样的时光,围坐院内拉拉家长。

即使老去,最温暖的画面,还是在母亲的心上。

年轻时,母亲、四妈也是一艘船,她们航行在家乡,停泊在家乡。没有出海的壮阔,但也让自己的家园青葱阳光,是流年吹淡了年华,吹老了梦想。在深深的忧虑中,我看到生命倔强的火光。

听两首歌,解两段旋律,带着忧伤,在心底却有着同样不灭的光亮。

其实,在家乡何止母亲和四妈,在一座座院墙内,在绿树掩映的青瓦下,随处可见垂暮的身影,他们和母亲四妈一样,尽管场景不同,忍受的煎熬不一样,但没到到天黑,他们不会关上大门,不仅因为生存,更因为生命之火,一直照亮后辈。

是的,在这样的下午,在与生命垂暮的对白中,我无须插言,垂暮也是风景,斜阳中,天际将镌刻下这永久的一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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