狮吼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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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河东狮吼”这个耳熟能详的成语是用来形容悍妇,苏东坡留下了很多风流韵事,这个成语的出现就和苏东坡有关系,“狮子吼”一词本来源于佛教,意指“如来正声”,佛教经典称“狮子吼则百兽伏”,用狮子吼来比喻佛祖讲经振聋发聩。

苏轼被贬黄州期间,结识了隐士陈季常,陈季常名,号方山子,别号龙丘居士。两人喜谈佛论禅,苏轼在诗《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》中提到一句“龙丘居士亦可怜,谈空说有夜不眠。忽闻河东狮子吼,拄杖落手心茫然。”明代剧作家汪廷讷就根据这两句诗附会虚构了《狮吼记》。

《狮吼记》算是“无聊文人”的佐餐之作,不过倒也诙谐幽默,妙语连珠,令人捧腹大笑。在“男尊女卑”的古代社会,这种性别地位倒置的现象是不多见的,在现代社会“妻管严”是挺常见的。陈季常的妻子柳氏易拈酸吃醋,对他管教甚严。在第一折“梳妆”中,陈季常为妻子取镜台妆奁,伺候妻子梳妆,堪比张敞画眉的闺房之乐。这时,苏院公奉东坡之命,邀陈季常到南郊外花市游春,并有妓女琴操相陪。妻子柳氏规定若有妓回家后要受藜杖责打一百,陈季常且顾眼前一乐答应了。

柳色莺声及早春,出门俱是看花人。陈季常、苏东坡和琴操三人藉草而坐,举觞共饮,其乐融融。柳氏派老仓头来打探,若有妓不受杖罚的话,赐给他一把刀和一条索,自刎和自缢任选其一,确实够凶悍泼辣。待仓头走后,苏东坡和他行酒令暗嘲讽陈季常。

陈季常回到家后,柳氏使出法宝,跟他“一哭二闹三上吊”,大发雷霆,取来藜杖,陈季常一脸谄媚像地求饶说:“娘子,打是小事,只是娘子新养成的长指甲,恐被抓伤,卑人的罪越发大了,饶过这一遭吧!”柳氏罚他跪在池边,苏东坡赶来插手陈季常的家务事,为他求情,说此举辱没斯文,伤风败俗。柳氏越发恼怒了,吼道:“我一向闻你在他家谈禅,十分敬服,谁想谈的都是老婆禅!”这句话真教人发笑。

忽一日,陈季常酣然入睡,梦到去黄冈府衙寻公道,又告到土地祠,原来县令、衙役和土地公公都是怕老婆的人,自己得到了安慰,得出了一个结论:惧内是男人的一种“美德”。

读到这你可能会想,谁家要摊上这样的妻子岂不是家里要被搅得天翻地覆,其实“以柔克刚”是促成家庭和谐的因素。“惧内”在现代可视为绅士行为,对妻子的尊重,柳氏的“妒”是源于对丈夫的爱和对自身权益的维护,在其中看出些女性抗争萌芽的意味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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