晒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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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村双抢时,人人都是忙的。放暑假的我也是得分配任务的,那就是晒谷子了。

晒谷子是件容易的事。只要把谷子晒开,多翻几遍,不让鸡来啄食,快下雨时通知大人并帮着收就行了。所以大人才把这件事交给我们这些孩子来做。

但晒谷子又是件不那么容易的事。这需要恒心,也需要不怕苦的精神。双抢的太阳总是又毒又辣的,晒谷子还是挺适合的,但晒在人身上就让人会只感到火辣辣的疼。

刚收割回来的稻谷还是用蛇皮袋装着,扎紧了袋口。袋口一拆开,紧绷在袋里的谷子一骨脑地倾泻出来,黄黄的又带点青涩,散出清新有刺鼻的稻香来,还带点湿湿的味道。大人们用双手的蛮横拎起蛇皮袋尾端的两个角,往上猛地一提,再猛的一抖,谷子就全被轰了出来。一堆堆的谷子就像秋天里的一座座金黄色的小山丘一样。我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小山丘给铲平,把它们铺开,用专门的木耙把它们撕开,耙均匀。

刚收割回来的谷子还很湿,而且茅草多,要用细耙。细耙轻巧而且齿细,齿的间隔大,这有利于把谷子撕开,撕散。而且这时的谷子要晒得很薄,就非用细耙不可,粗耙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。等谷子稍微干一些时,就得开始除茅草了。还是得用细耙。

这是件看似很容易的一件事却有些艰难的事情。动作简单却很费力。因为除茅草时,托住细耙把尾的那只手的不停地使暗力,一松一弛,反反复复,这样才能把茅草一点一点掸出来又不带出大量的稻谷。在另一方面,这活得反反复复很多遍,而且面积广,这就使得人很没耐心,甚至有些恼火。用细耙梳理几遍后,剩下的掸不出的茅草就要靠竹踏扫帚来对付了,这又是一个不断反复的过程。

最难熬的要算太阳晒得老高的时候了。空气火辣辣的,一阵风吹来,像是掀起了一阵火浪一样,甚是烫人。天是一片白,谷子也早已褪去了青涩,被晒得金黄金黄,蒸腾着浓浓的稻香。这时人总是慵懒的,懒洋洋的打哈欠,但又不能深睡,太阳下的谷子还得靠我去照看。看守着不让鸡来啄食,不让它们在神圣的稻谷里大小便。看守着不让活泼过度的小狗把谷子扒得到处都是。

除此之外,还得钻到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翻谷子,让谷子得到全方位的阳光享受的同时,还得保证谷子不被晒爆了。这时翻谷子要改用粗耙了,谷子得晒得厚一些,细耙已没有这样厚重的力量了。如果懒得穿鞋就去工作,那肯定得要领略谷子的滚烫的针灸法了。穿了鞋,它们还是会钻到你的脚底的,你就不得不停下来脱鞋解脱自己的脚了。

剩下就是最后一个环节了——收谷子。晒谷子是把小山丘扫平,收谷子是堆小山丘。我一个人是对付不来的,一般是大人用耙把四散的谷子拖成一堆,我就负责扫。扫也是有讲究的。用力太大,扫不动;用力太大,谷子从这边蹦到那边,成不了堆。所以力量的适中,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,做这种事也是得讲中庸之道的。像晴天还好,早收晚收都没关系。怕就怕在最后关头老天还打喷嚏,来一场雨搞得人人手忙脚乱。

收得不及时白天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一半,还得担心谷子会发芽。谷子晒好了就得装袋,别看只是装袋,却也不容易。一般来说我总是固定袋口的人,两只手的大拇指和后三根手指要去扯住袋口的两端,食指要打直,撑出一个大口来,这样才能一次性收纳更多的谷子,提高装袋效率。

做这项工作是会吃‘灰’的,因为一簸箕谷子一入口袋,在狭小的空间里快速落下时,袋子里的空气被挤压得迅速上升,把轻盈的谷灰直送出口袋,如果不迅速捻住袋口,就只能闭着眼睛享受它的‘洗礼’了。而且簸箕里的谷子倒入袋子里时,免不了的要有一些谷子从你手背上划过,带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痛痒。忙一天下来,少不了是灰头土脸的。

晒谷子其实还是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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